金莉莉主讲:五四时期儿童文学的先锋性与叙事困境
——以叶圣陶《稻草人》为例
2019年5月9日下午,“五四时期儿童文学的先锋性与叙事困境——以叶圣陶《稻草人》为例”主题讲座在逸夫楼3038会议室成功举行。本次讲座由沙巴体育投注 赵文彤老师主持,金莉莉老师主讲,《文艺理论与批评》副主编崔柯老师与沙巴体育投注 卢燕娟老师分别对此次讲座内容进行了评议。
首先,金莉莉老师就本次讲座的论证基础展开了讲述。她首先讲到以往研究的不足之处:成人文学与儿童文学的学科壁垒以及对儿童文学在现代文学中意义和功能的忽略,都是以往研究的局限。接着,金老师从作家的新文学创作身份和儿童文学在文学共性中的个性两个维度出发,探讨了现代语境中的儿童文学。
主讲人金莉莉老师
之后,金莉莉老师介绍了《稻草人》的经典地位。叶圣陶先生于五四之后创作的《稻草人》被誉为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开山之作。《稻草人》由23篇童话构成,这23篇童话涵盖了五四时期催生的一个新概念,即儿童本位。这是五四时期提出来的一个前所未有的概念,《稻草人》不仅运用了这个概念,还影响了之后一百多年我们对现实主义儿童文学的认知。上世纪30年代,鲁迅曾评价《稻草人》“为中国的童话开了一条自己的创作之路”。对于“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的问题,诸多学者都曾进行诠释,最典型的诠释即“一条现实主义的路”。但实际上,现实主义这个概念是在30年代后才出现的,在叶圣陶创作时期并没有现实主义的写作路径。因此,金莉莉老师认为这个观点实际上本身是存在偏颇的,但同时我们不可回避的问题是,“为什么《稻草人》开启了先河,后来却并没有更多的文章继承发扬”,这也是金莉莉老师本次讲座的主题来源。实际上,《稻草人》本身所反映的五四时期儿童文学的一个总体特点,就是当时新文学整体遭遇的困境。金莉莉老师认为这个困境造成了稻草人风格的无以为继,也造成了《稻草人》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的叙事悖论。
接着,金莉莉老师讲到,“民——民间——民族个性”序列的建立使童话演变为现代性话语之一。而五四时期的文人们恰恰要借助这种原初真诚和野蛮的力量来重塑民族想象,把个体从封建桎梏中解放出来。在五四时期的阐释体系里,猿人和儿童野蛮未开化的性质取得了高度的一致。因此,在新文化运动先驱的推动下,民间童话和儿童便形成了一个有深刻联系的链条。童话、民间与儿童的对应关联,以未受污染的原初起点、小野蛮的特质和理想的成长阶段,被赋予了反抗旧时代、预示未来的新质。随后,金莉莉老师讲述了儿童文学、新浪漫主义与写实主义“歌颂/揭露”二元结构的形成。儿童文学一直在歌颂爱与美,同时批判社会的黑暗。在《稻草人》中,儿童、自然、童年这些概念与主题反复出现,传递出了爱与美的价值观。
《稻草人》封面,商务印书馆1923年。《稻草人》封面,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随后,金莉莉老师从三个角度讲述了以《稻草人》为例的五四时期儿童文学的叙事困境。首先是“失语的儿童”,即儿童形象未能以主体姿态出现,具有抽象性与无力感,并未发挥期待的现实拯救功能。其次是乡土的论述悖论,即乡土的真实揭露无法指向未来时间、提出解决方法。最后是童话的表达困境,即以问题小说写法为主,具有“横截面”理论指导下的再现式叙事的局限。这一局限具体表现为:为凸显问题意识的视角,人物不起参与作用,只是观察者,并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个性,从而变得多余而不可靠。
赵文彤老师做点评
最后,金莉莉老师得出结论:先锋的困境来自反叛因素的消减,童话与儿童在原初基点上的反抗功能因参与到五四时期对“新”人,“新”民的话语构建体系而呈现出共有的局限和困境,随着主流文化对“民”“民间”“人民”的重新解读,童话开始发挥新的作用。
卢燕娟老师做点评
讲座结束后,卢燕娟老师和崔柯老师对本次讲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卢老师首先赞扬了此次讲座的主题,同时也就“先锋性的界定”“《稻草人》难以为继,抽象的爱与美在现实中国语境中的空大”等问题提出了一些想法和建议。她认为这篇论文体现了非常突出的问题意识,将儿童文学与现代文学甚至思想史打通,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崔柯老师则从编辑和读者的角度点评了本次讲座内容。崔老师认为,叶圣陶的童话不同于单纯讲故事的童话,反而更倾向于问题小说,而“儿童文学的困境是否是叶圣陶不再创作的原因”这一问题还需进一步商榷探讨。此外,从编辑的维度,崔老师也从结构和语言表述的层面对学术论文撰写提供了建议。最后,徐文贵老师则建议金莉莉老师可从“诺瓦利斯及其对童话这一概念的理解”出发,对研究作进一步的补充。
崔柯老师做点评
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同学们表示收获颇丰、受益匪浅,并真诚地期待金莉莉老师再次举办讲座。
图/程田雨
文/李凡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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