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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4日下午，由沙巴体育投注-沙巴官网 、重庆华岩文教基金会主办，中国政法大学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沙巴体育投注 研究生会承办的“华岩论坛”在学院路校区教学楼107举办了第十七期讲座。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吴飞老师作了题为“母权神话与母系蜃景”的讲座，由沙巴体育投注 的钱雪松老师担任本场讲座的主持。

吴飞老师首先从题目的涵义切入讲座的主题：20世纪的人类学研究已经有力表明，19世纪曾经风行一时的那种认为人类社会在进入父权社会之前一定存在过一个母权社会的母权论观点实际上只是当时西方学术界所创造的神话而已；而在中国，认为中国历史上存在过母系社会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蜃景。随后，吴飞老师从瑞士法学家巴霍芬1861年发表《母权制》开始，追溯了19世纪包括梅茵、库朗热、麦克伦南、摩尔根乃至恩格斯等学者有关母权论研究的谱系。19世纪的这些研究尽管具体观点各有不同，但在母权论上也都有着一些共同的立场，包括皆假定了存在一个完全杂交的自然状态，也假定母权社会是一个更接近自然的状态，并且都认为父权制代表了一种堕落，并且和政治秩序同时起源。吴飞老师指出，这样一种母权的神话，尽管在事实上已经受到了批驳，但是，父权与母权作为某种象征性的思想符号，却反映了西方思想中有关“自然”与“文化”两者的深刻关联：由此视角出发，我们可以发现，“自然”处于一个逐步跌落的过程；到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第二波女性主义运动时期，自然的概念更进一步走向了虚无化。这样一种自然跌落过程，除了与后现代思想有着相似处外，也在亚里士多德有关父亲与母亲分别向婴孩提供形式与质料的形质论分析中有其久远的思想根源。而在西方的形质论思想体系里，形式一直是高于质料的因素。在吴飞老师的研究看来，正是这种不对等性，构成了当代自然概念被虚无化的重要内在思想因素。

随后，吴飞老师进入中国的近代学术语境，从康有为、郭沫若和李玄伯有关母系论的观点入手，考察母系论这一中国“蜃景”之缘由。其中，吴飞老师重点分析了《商君书·开塞》、《庄子·盗跖》等文献中有关“知母不知父”的论述，以及后世儒家对相关论述的引用、发挥与修正，由此引出中国文化中不同于亚里士多德形质论的另一种思想形态——文质论。与强调形式高于质料的形质论不同，在文质论中，文虽然也要作用于质，但并不会超越于质之上，而始终要强调文质彬彬。因此，文质论的问题其实只是操作性的，即如何在实际中防止文胜于质或质胜于文，而最终达到文质彬彬的理想状态。

讲座之后，吴飞老师与现场的学生展开了互动对话与交流。最后，钱雪松老师代表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聘请吴飞老师为中心的讲座教授。活动圆满结束。

图/文 张静娴